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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/3/17 下午 07:15:42

 

簡士晶,一位六年級生的女孩,國中畢業後即前往美國留學,沒有舞蹈底子的她,竟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,成為學校第一個亞裔啦啦隊隊員。連一句完整英文都不會說的簡士晶發出豪語,要申請美國中部最好的大學,沒人相信她可以辦到,但她做到了。是什麼信念讓簡士晶勇於作夢,一步步實現她的夢想? 簡士晶國中畢業後前往美國念書,當別人都嘲笑她的夢想遙不可及時,只有她自己知道,唯有勇往直前,夢想就不再只是夢想…… 到美國的那一年我只有十六歲,連一句完整的英文都說不清楚,但我想要進入啦啦隊。美國特有的啦啦隊文化已有百年歷史,不管是籃球、美式橄欖球等,只要是激烈的球賽,場外一定有熱情的啦啦隊女孩,穿著亮麗短裙,整齊畫一地輕揚舞蹈著,洋溢著青春的熱情,是比賽之外觀眾注目的焦點。獲選入啦啦隊,等於是在學校裏拿到了高知名度及受歡迎的保證書,但最重要的是,我希望真正地融入美國文化。 當周圍同學們熱烈討論啦啦隊的甄選時,剛入學沒多久的我問同學:「參加甄選需要什麼條件?」她反問我:「會不會跳舞?」我說:「還不賴。」她回說:「那下課後到學生餐廳集合就可以了。」沒有舞蹈底子,也不懂啦啦隊的我,下課後真的跑到學生餐廳集合,我一點也不怕,跟著大家練習,回到宿舍也繼續苦練,直到累倒為止。後來我在數十位對手當中脫穎而出,成為第一個亞裔啦啦隊員。 高二那年,當同學們開始準備申請大學時,我還停留在七年級的英文課,而當地學生正常的進度早就到了十一年級。而且由於申請學校的成績是算到十二年級上半年,因此在十一年級下半學期,大約一、二月時,大部分同學都已寄出了申請函。 我問同學,美國中部最好的大學是哪間?他們告訴我是芝加哥大學和西北大學,我就說我要申請這兩間。聽我這麼一說,同學都大笑起來,然後正經地對我說:「小晶,你應該腳踏實地,先學好英文。」 從那天起,我每天下課就跑到學校的英文輔導室找值班老師。第一天,我用破爛的英文對他說,我想要申請中部最好的大學,請他幫我學好英文。他想了想說:「這有很大的困難。」看著我堅持的眼神,他停頓了好一會,又說:「但不是不可能。」接下來的一年,每天下課後,我都跟在他旁邊學英文。他耐心地出作業給我練習,教我英文寫作技巧,介紹我看書,逐步開啟我對美國文學的熱愛,奠下深厚的英文基礎。 一年後,在我上美國文學的第一堂課時,走進教室的教授,正是教導我一年的老師,原來他是英文系系主任。在我準備申請大學時,請他幫我寫推薦函,主任看著我說,這是他的榮幸,我聽了很感動。他知道對我來說這一切很不容易,但我做到了。 於是高中畢業前,我便拿到了幾封大學入學信,芝加哥大學和西北大學是其中兩封。 我在西北大學主修經濟系,後來又決定雙修工業工程。我想擁有雙學位的人到處都是,不如再多拿一個製造工程學位。同學們都覺得我瘋了,但我的血液中充滿了興奮的細胞,對我而言,愈是不可能的事,努力達到的過程愈是讓人期待。 升大四那年,父親在中國做生意破產,消息傳到我耳中時,我的銀行戶頭裏只剩三千多美元,那時西北大學一年三學期的學費,加起來要三萬多美元,這還不包含生活費。才出社會兩年的哥哥,把戶頭裏僅有的六千多美元拿給我,讓我順利繳了第一個學期的學費。只是,繳完學費,我的戶頭裏剩下不到四百美元。 開學前幾天,我一大早跑到清寒學生財務補助辦公室,想申請下學期的學費補助,承辦員看了我的資料說:「你入學以來,從來沒申請過學費補助,代表你的家庭並不清寒,還有太多比你更需要補助的學生,我們沒有辦法受理你的案件。」我告知她家裏的情形後,她還是搖搖頭說:「口說無憑,抱歉。」硬生生地拒絕了我。 走出辦公大樓,陽光耀眼得很不真實。我愈想愈覺得不對,轉身又走回財務辦公室,門外擺著兩張椅子,我索性一屁股坐下去。中午時間,承辦員出來要去吃飯,我和她目光相接,她只是面無表情地離開。午休結束,承辦員回來了,看了我一眼,就直直地走進辦公室。整個下午,我看著其他學生來來去去,心中羨慕得幾乎可以滴出酸酸的檸檬汁。他們有機會拿到助學獎金,受資助地生活、讀書,有機會奔向他們的夢想,而我卻被拒於門外,得不到這個機會。 到了下班時間,辦公室裏已經剩沒幾個人了,那位承辦員走出門外,我們再次四目相接。這次,她終於停下腳步,推了一下黑框眼鏡,對著我說:「你還在?」「如果我申請不到補助金,我就不走了,」我說。 「你知道你這個案子很難申請到助學獎金嗎?」 「我知道,但你不試試怎麼知道?你們美國人不是最相信american dreams(美國夢想)?美國人相信不管出生背景如何,只要努力,每個人都有機會成功,都可以得到好工作,擁有四周圍著白色欄杆的洋房、車子和平均二‧二個小孩。而我是這麼努力,每年學業成績拿a等,選了這麼多學分,計畫四年內完成三個學位,現在只剩下一年就畢業了,只差這麼臨門一腳。」 我愈說愈激動,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放大聲量說:「如果因為你不願意幫我申請,而讓我無法完成學業,多年後你一定會想起我,一個努力卻被你放棄的女孩。」說完後,我們對看了很久很久,然後她開口說:「你明天再來,我看能怎麼幫你。」我不敢置信地深呼吸了一口氣,真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,眼前彷彿亮了起來,世界又充滿了希望。 隔幾天,那位承辦員讓我填了表格,向一個基金會申請優秀清寒學生獎學金,基金會在審核我的情況和成績後,發放了一萬美元給我,相當於一學期的學費;之後,承辦員又成功地幫我向聯邦政府借貸約八千美元。我想她私底下一定花了很多時間,同時也欠了很多人情來幫我,直到今日我還是對她心存感激。 我最後一次去見她時,她說:「我只能做到這樣,學費應該沒問題了,學雜費、生活費、房租就得靠你自己了。借的錢不是不用還,還了其他像你一樣的學生才會有未來。」我不停地點頭,離開時非常用力地擁抱她,心中非常溫暖。 接下來的一年,每次遇到要付房租、新學期開學要買書時,就是我最痛苦又害怕的時刻。那一整年,我根本不敢參加同學的聚會,因為我怕下一頓肚子餓時,口袋裏又沒錢了。我告訴自己,別人已經給了我一個機會,我得更加努力,不能放棄自己。我努力地工作,除了上課的時間外,就幫附近的家庭帶小孩,當家教、發傳單,只要能賺錢的機會我都不放過,睡覺變成我最不在乎的一個活動。 我懷抱著夢想,不放棄學業,兼差打工了一年,讓我往「美國夢想」更邁進一步。在距離畢業只剩一學期時,許多同學都苦惱找不到工作,我卻幸運地已有五間公司願意聘請我。我挑了其中一間聲譽最好的顧問公司,在內心歡喜地大喊:「我終於做到了。」一個台灣女子──曾因父母生意失敗,差點連大學都畢不了業的小留學生,終於擠進美國收入前百分之十的「有錢人」行列,年薪不含年終,不多不少,剛好十二萬五千美元。 就這樣,我終於翻身了,從一家顧問公司跳槽到另一家,薪水愈領愈多,頭銜也愈換愈大。 這幾年,我每天住宿五星級飯店,跑車、美酒,在世界各角落駐足停留,這些公司為了需要我的專業知識,得付出昂貴的代價聘請我前往。 我開心地享受金錢帶來的物質滿足,但沒多久,我就在忙碌的工作中逐漸失去了一些寶貴的東西。不只沒時間吃飯,沒時間享受,很多私事也因為忙碌的工作,不得不排到第二、第三、第四。 我時常外派到其他城市工作,直到周五才能回家,而周一一早又得趕搭飛機外出工作,日復一日。我心中那條可以忍受不爆發脾氣的水平線愈來愈低,急躁、暴怒,甚至開始健忘。年薪十二萬五千美元,我看似擁有全世界,卻一無所有。 二○○一年網路泡沫化後,公司有非常多案子一一取消。有一次,我進公司竟然找不到辦公的座位,那時心裏已有預感,裁員的時間快到了。 「我必須改變,改變現有的環境,建立不同的人生觀,」我對自己這麼說。當年大學時期面臨的黑暗,緊接而來的曙光是經濟富足的未來;現在的黑暗後面,也勢必有一道曙光正在等著我。 當晚,我徹夜未眠,在晨光熹微時,我驅車進辦公室,遞上辭呈。就這樣,我從年薪十二萬五千美元,又回到了零收入。生命有得就有失。很奇妙的是,失去高薪、工作,很久沒有聯絡的朋友又回來了,我才發現,原來有這麼多人在這波不景氣中丟了工作。我跟朋友每天花許多時間聊天,談著大環境、年輕的夢想、未來的規畫。 說也奇怪,我反而非常享受那段「清閒」的日子,不用急忙地在各城市飛來飛去,每天下午都可以跟朋友喝喝下午茶、敘敘舊。或許,人有時必須停下腳步,調適自己的生活態度,按一下人生的暫停鍵,才有時間與空間,站在遠處,眺望自己的未來,看清楚自己的心靈,了解自己,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。 一個月後,我提著兩個行李箱,登上了飛往台灣的飛機,結束我在美國十五年的生活。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,我拉起了毛毯蓋住頭,流下了眼淚。 十五年前我來到美國,為了尋求更好的生活;十五年後我再度回頭,尋找一個不同的未來。我告訴自己,我並不是落荒而逃,等我準備好了,我要用另一種姿態再次席捲登陸。回到台灣,我找工作並不順利,不停地對朋友發牢騷,抱怨懷才不遇,朋友忽然哈哈大笑:「你不停地說要尋找人生新的方向,可是照我看來,你一直在舊的圈圈裏打轉,一點都沒有看到你換方向。那你回來台灣做什麼?只是換個廚房炒同樣的菜罷了。」我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在多年的企業洗禮下,已經變得遲鈍,但我不知該如何拋開過去和舊有的思維,重新開始。 幾天後,我接到老朋友的一通電話,日後我才知道,這通電話改變了我人生的方向。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,突然打了通電話到我家,他剛花了一年的時間獨自環遊世界,回來後約我出來喝杯咖啡。 「你這趟自助旅行最大的收穫是什麼?」我坐下來後劈頭就問。他說:「我找到了自己。」 我聽了有點困惑。浪跡天涯的目的不是要自我放逐嗎?如何在放逐之後又找到自己?這是不是和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一樣的?是否要將自己帶離熟悉的環境,才有辦法尋找新的方向?也許浪跡天涯真的是我所要找的答案。 回到家,我坐在床邊,決定要將自己拉離既有的生活軌跡。我打算從中美洲開始,因為中美洲的官方語言是西班牙語,是我完全不懂的語言,我心想,如果找一個說英語或中文的地區,那就喪失了尋找自我的意義。 於是我背起背包上路,只帶了三千美元、四件上衣、兩條短褲、一條長褲、一條裙子,還有一條毯子、一條浴巾,以及簡單的衛浴用品。 到了中正機場要入關時,我把行李推上磅秤,螢幕上顯示著「九公斤」,當時,我的體重五十四公斤,我人生的包袱卻有千萬斤,看著螢幕上的數字,我心想──真的能夠全部放下嗎?當我歸來時,我的人生是不是真的就可以重新來過? 後來證實了,這趟自我放逐的中美洲旅程,成為我生命另一個重要的轉折點。 為了把自己拉離世俗眼中美好生活的軌道,那三個月,我經歷了有生之年最克難的日子,一路上搭乘當地的野雞車橫跨六個國家,餓了就坐在路邊吃自己從沒看過的食物;累了就和一群二十歲的年輕人在青年旅館裏睡通鋪,有時找不到地方睡,就借當地人的倉庫打地鋪;髒了就洗冷水澡,沒地方洗澡就跳到湖裏游泳。 有一回我來到了貝里斯的卡爾克串島(caye caulker),那是一個小海島,島上只有一條大道,全長僅兩、三公里。我從當地居民的口中,聽到一個蟑螂島的故事,是關於一個老人找不到自己生命出口的故事。剛好那時有一群人要出海潛水,我付了二十美元,搭他們便船,請他們讓我在經過蟑螂島時下船,等他們回程時再順道接我回去。 蟑螂島非常小,整個島不到一百坪,島上什麼都沒有,就只有一幢半倒的小木屋。蟑螂島的故事是這樣的,島上原本住了一個老先生和一個小男孩,卡爾克串島的人傳言,老先生年輕時和自己的女兒亂倫,生下一個小男孩,女兒在難產過世後,老先生自我放逐,帶著這個小男孩,一輩子就住在這個島上的小木屋中,靠著捕魚維生。小男孩長大後,老先生曾試著回到城市,輿論早已原諒他了,但老先生卻還沒有原諒自己,最後還是回到這個小木屋,獨自過世。 我坐在島上的小碼頭曬太陽,看著不遠處的小木屋,想著小木屋主人的故事。老先生轉不出他的命運,無法重新開始他的人生,而我呢? 二○○三年二月,我已在中美洲流浪了兩個月。我到了瓜地馬拉,在湖畔遇到一群年紀較大的旅者,大家坐在湖邊聊天,有人提議,每個人輪流說一句人生哲學。一位從英國來的老師說:「the only thing that goes with the flow is a dead fish.」(隨波逐流的是死魚)。 忽然間,我恍然大悟了,原來我當了一輩子的死魚,大學要念頂尖的學校、工作要找大公司、薪水要高、要汲汲營營地爬著企業升官的階梯,而忘了生命是自己掌握的,要走自己創造的路。過去的我,連怎麼讓自己生活得快樂都沒想過。 我想起蟑螂島上,那個老先生的故事,我不要跟他一樣困住自己,那樣地獨自在島上終老,那不是我的故事,我會找到自己的路。 兩星期後,我結束了為期三個月的中美洲之旅,飛回台灣。就像我問那個環球旅行的朋友一樣,親戚朋友也很好奇地問我,這次旅行有沒有找到生命的目的?當然,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,生命的目的不是說要找就能找得到,雖然我還沒有答案,但是我混亂的心已漸漸平靜。 回台灣後,我停止找尋下一個工作,其間為了賺取生活費,我寫稿翻譯,算一算我的月薪,雖比一般上班族少,但我甘之如飴,優游若魚。 不管別人怎麼說,我心裏知道,這只是我的潛伏期,我不是沒有目標,不是漫無目的地過生活,我在每天的生活中找尋下一步。 在這段期間,我遇到現在的老公。如果沒有我老公,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我,或亞卡西雅這間公司,或unt這個品牌。 我遇到他的時候,他也正好走到生命的瓶頸。他之前是某大電子公司的高階主管,負責整個大中華的營運;離職後,他用畢生的資產投資了四間高科技公司,也是因為千禧年全球網路泡沫化,他的投資就在那波泡沫化中全軍覆沒。 我們認識第七十一天,就飛到美國拉斯維加斯,花了六十五美元,在一家小教堂裏公證成為夫妻。從那時開始,我從「一個人」思考人生下一步,變成了雙數。 我記得在西北大學學玩撲克牌時,教我的朋友曾跟我說,在撲克牌中,最不好的牌是第二強的那副牌,因為你永遠不可能贏,卻一直被可能贏的希望牽引,而使得你喪失全部家當。 做生意就跟玩撲克牌一樣,你永遠不知道對方的牌是否比你占優勢,拿著第二強的那副撲克牌,明明不可能贏,卻存著一線希望,最後失去更多。於是我決定收手,開始專心在我的強項──市場分析以及企畫,透過我的專長,尋找一個值得投資的產業。 在創業路上,我學會的就是──遇到困難時要懂得繞過。既然價格是個讓人卻步的因素,那我就移除這個因素。無法在實體通路推廣,那就朝虛擬通路進行。我天生就是創業家,創業期白手起家的艱辛,我卻甘之如飴;從沒有到有的過程當中的點點滴滴,每一分鐘、每個挫折,對我來說都是享受,因為我知道,每個挫折之後,一定有我戰勝的勝利隨之而來。 在過去幾年裏,我從幾個重大轉折與經歷中學習如何面對恐懼。我曾看過一部記錄片,內容是有關大災難中的存活者。每個人都有求生意志,但能在大災難中活下來的人,除了一點運氣外,通常有異於常人的專注力,因為生命的持續是不能分心的。當時這部記錄片深深震撼了我,我相信我與災難存活者擁有相同的特質。我只看得到吸引我往前走的那道光,不管背後的困難是否高如山,我只向前看。因為我模糊了其他不重要的一切,專注於人生希望的那一盞燈。 (林曉菁節錄整理) 本文章由「講義堂」授權刊登,更多內容請見本期講義雜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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