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時候,學校旁邊有一個湖。從記事起,湖邊就已經有了一條水泥青石砌起的長壩,從湖面一直延伸至湖底。那時候的天很藍,草很綠,水特別的清,可以看見很深很深的水裏,一群群的魚悠哉悠哉的遊著。夏天的時候,那裏是我們的樂園,每天放學,一群男孩跑上壩子,扔下書包,脫的光溜溜的,以百米的速度沖下水裏,潑水、嬉鬧,象一條條小魚般的游過來遊過去,往往樂不思蜀。每次回家晚了,母親便準備好了一根柳枝條。有一次又因為這個挨打了,但那次我沒叫沒哭,也沒逃,站的直挺挺的,任由母親的柳枝條落在腿上,母親看我挨打了竟然沒反應,跟沒事似的,或許自己覺得沒意思了,就問我你怎麼不哭不逃了?我說爸爸說了,我是個男人,不能懦弱,就算再苦再痛,也要堅強不能哭。自那次以後,家裏再也沒見過恐怖的柳枝條,母親再也沒打過我,其實柳枝條打腿是很痛很痛的。記得那一年,我剛滿八歲。
想起小時侯說過的那句話,今天起的很早,到了寶安北路的時候,已經十點了。寶安北路大大小小的人才市場不少於十家,招聘單位最多,人氣最旺的,要數深圳人才大市場了。只見沸沸揚揚,人頭攢動,寸步難行,聚集了一群群迷茫的面孔。招聘單位以電子,網路,服務業居多,深圳的行業發展比較單調,數來數去,也就這麼幾個。當年的一個小漁村,鄧爺爺在地圖上用筆一圈,就有了今天的深圳。繼改革開放以來,廣東珠江三角洲的經濟有了迅猛的發展之後,長三角,京津唐兩個經濟圈在這幾年已經迎頭趕上,深圳的優勢與形象似乎漸漸在滑落。偶爾在去年的中央一套新聞調查攔目裏,看到了對深圳新聞人物的報導,採訪了騰訊的馬化騰,金龍魚的總裁以及深圳電臺深圳故事欄目的主持人北辰,難道,中央政府又要開始關注深圳?搞不太清楚,我想找工作而已,似乎想多了。混跡聲色場所已有大半年時間,那裏沒有我的夢,離開是早晚的問題,或許很快,或許遲點。回想自己走過的路,經歷的這些,分不清是懦弱還是堅強。
看了許多的招聘資訊,沒有奢望馬上能謀個職位,只想找回這周圍曾經熟悉卻有點陌生了的感覺。走累了,坐在委託招聘室的椅子上休息,看見旁邊一個女孩在埋頭寫簡歷,好久,沒看見過如此清新感覺的女孩了,該是個應屆生吧。我藉故問她簡歷表哪里買的,希望跟她聊聊解悶,她那一抬頭間的眼神讓人難忘,好漂亮的眼睛,聰慧裏透著深情款款般的稚嫩,下巴尖尖的,紮個馬尾辮子,清爽,自然,好一個美人胚子,我敢肯定自己喜歡這個女孩,忽然很希望能有這麼一個女孩可以讓自己去疼愛。聊了許多許多,她是湖北人,叫玲玲,剛從武漢一所普通大學畢業,年後才到深圳,跟同學合租房子,給了她很多找工作的建議,她似乎開始信任我,相互留了電話,約定明天十點人才市場門口見,一起找工作。忽然,很期待明天的到來,心裏卻也為自己的身份而忐忑。受過傷的人,總會給自己的心加上一道門,可面對她,怎麼覺得都是敞開的?有點膽怯,有點嚮往,還是無法分辯自己是懦弱的還是堅強的。
人生路上跌跌碰碰,愛情路上百轉千回,不管跌倒幾次,我都能爬起來,無論傷幾次,對愛的渴望不會磨滅,或許下一站,就是一生廝守的幸福。我想,我大概是堅強的吧。